相比之下,在速食店工作的黄大姐要忙碌许多。鱼丸、凉面食品很受大学生欢迎,她下午2点上班,顾客络绎不绝,直到晚上8点,才渐渐少了。她摘下卫生口罩,长长地出了一口气,准备坐下吃晚饭。透明塑料盒里,装着从食堂里打的3毛钱白饭。没有其他的菜,她从凉面摊上舀了一小勺咸菜丁,均匀地洒在上面,又冲了一点开水,然后把饭盒放进了微波炉。
晚上11点,兼职的店员已经赶回了寝室。黄大姐擦完灶台,从冰柜旁边拖出一个装满空瓶子的塑料袋,这是她工作之余的“兼职”。“一个空矿泉水瓶可以卖6分钱”,这一袋大约有十几个瓶子,“不知道这个怎么算?”她提着一个空洗洁精瓶子问记者。
但和高中时不一样,刘理住进了大学宿舍里,一般周末才和父母聚一次。
记者去采访时正好周末。本来之前刘理说要到他们那里去住一晚,但后来又打电话来,说要和同学聚会,晚上就不来了。老刘并不以为意。“你有时间就去图书馆,去自习室!别和我们在一起。和同学一起活动也好。因为读大学不只是学知识,还要多接触社会,多和人打交道。”他反复叮嘱儿子,和同学一起,“买水买饮料,都要主动一点,别显小气”。他连电话也很少给儿子打。他自豪地翻开手机通讯记录,10月19日通过一次话,再次通话在10月26日了。“那次他主动打给我,我没接到,才打过去的。”
儿子的未来 父母想放手却又舍不得
老刘本不打算留在成都。“我父母也60多岁了,我也想多尽尽孝心。”
来成都后,妻子有次试探着问儿子:“我们留在这里好不好?”儿子问:“你们找得到工作吗?”妻子说:“我已经找到了。”儿子“哦”了一声,“嘴翘起来了,看得出挺高兴的”,黄大姐对丈夫说。“那再陪他一段时间嘛。”老刘沉默了一会儿,回答妻子。他对记者解释说,“娃娃第一次离家这么远,心里难免不安。我只是想通过这样的行动表示对他的支持和鼓励。”
“亲戚都说我不能这样,孩子终归是要独立的。”黄大姐的眼泪夺眶而出。在这里,她没有朋友,没有亲戚,有时下班下得早,她不想回到冷清的出租屋,便在校园里走一走,常常无意识地就走到了儿子的宿舍楼底下。“远远地看一看他的窗户,心里就觉得很满足了。”她说。虽然在成都的生活很清苦,但周末聚会时,一家三口就可以挤在出租屋的那张大床上,聊聊这一周的学习和生活,她就会觉得很快乐。
对于还会继续在成都住多久?夫妻俩答案不一。妻子说可能一两年,丈夫说可能明年春节就回去了。老刘一直想回家乡,把书店再开起来。在家乡,有忠厚老实人缘广的父亲,有当过妇女队长、在当地也算一方人物的母亲。他可以每天泡上一杯清茶,陪父母在太阳下坐着,和亲戚朋友们聊天。“前半生我都为孩子而活,后半生,我希望也能过自己想过的生活。”